秃笔留痕(六)
1996年我初次接触游子吟谜网(当时谜社尚未正式成立)。同一年
“落网”、如今还在社中的元老中,有一位叫“虎友”。
谜网书信,虎友给我的最初印象是精力旺盛、思路敏捷。常常的,
谜网会冷清一些时候,这时往往是虎友挺身而出,抛谜引射,一做就是
一大堆。其谜又常常“飘然思不群”,让人绞尽脑汁。当然,那时大家
也是兴致正高,无论多难的谜,从不轻言放弃。
虎友在香港长大,后来移民到加拿大,语言习惯,自与我们这帮
“生长在红旗下”的谜友不尽相同。但虎友很有学习精神,一开始对
繁体简体尚感头痛,没多久已和我们打成一片--尽管有时冒出一两
个“广味”词语,大家都莫明其妙(我这广东人除外)。其言有趣,
出谜又勤,很受大家喜爱,被公推为“谜网大元帅”。这个大元帅又
有一绝:开山大斧--猜谜时,即便谜底是自己根本不知道的词语,
比如说国内流行的新词,他也能够从谜面下手,披荆斩棘,自创一词,
往往跟原底相去不远;其他人顺着线索摸去,几乎不必费力,便有收
获。
言语接触多了,我觉得虎友的样子该是个瘦瘦小小的机灵鬼形象;
偶跟别的谜友交流,亦有同感。没想到见面之下,竟是全然错了......
2000年夏天,我因事在多伦多“被迫滞留”了几天。想起虎友正
在此地,忙发email联络,约好晚饭时“人民大饭堂”见。按时赴约。
门前看去,是个不大餐厅,门匾五字,除一字之差,即与天安门广场
西侧那座宏伟建筑的字体无二,不禁莞尔。进得门来,一人起身招呼
--当然就是虎友。怎么形容好呢:身形魁伟,声若洪钟,面相丰满,
年过四旬,哪有一丝想象中的模样?!
我惊魂甫定,诺诺连声。好在落座之后,说起话来,一点点又和
记忆对上了号。那天吃了什么已是全忘,只记得虎友送我一件T恤衫:
“你既是被迫多待几天,多件衣服睡觉替换也好”。
虎友这两年不象以前那么活跃了,大概跟所有人一样偷起懒来了。
记得他刚落网时曾出一谜:“横陈瘦汉吹枪管(遥对,七唐)纵有健
妇把锄犁”,笑倒。而我当年见面之前,却也是把他想象成“瘦汉”
了呀!
三耳的年纪大概跟虎友差不多。
三耳姓聂,姓聂的人起个“三耳”的谜号,应该是很可理解的。
他有时也用另一诨名:多一耳,感觉要跟闻一多反着干,没门!
1998年马里兰州老哈家里聚会,去了好多人,沙子、零平、何
明、随波、村长、三耳,还有各人的家眷子女。那天闹到很晚,我
到得最迟,错过了好些乐事,象喝酒数蛤蟆之类,还是后来从阿翔
的记叙文里才知道的。
对了,阿翔是三耳的女儿,那年似乎在上高一。聚会之后三耳
把她的作文--关于那天见到的叔叔阿姨们的印象--寄给我们看,
我一读之下大吃一惊:在美国生活这么多年的一个孩子,居然还能
如此纯熟地使用中文写作,居然还能自编自制:“两点谁也不说话
(字)准”,噫!难得乎矣哉!赶紧写信去大赞了一番。至于三耳
对此付出了多少心力,倒是没问。
三耳大概是社里少数几个土插队、洋插队都经历过的人,单这
一点,就让我很佩服。跟社里的谜友交往久了,常觉得自己所获的
教益中,在谜外的更多。
后来有段时间三耳在康州工作,老有机会见面、吃饭,何明、
迟冰、随波,我们几个。
再后来,三耳离开康州了,见面就不多了。简直很少。
阿翔已上大学了。上次听三耳说起,好象是去了Standfo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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