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转贴]扎伊尔七天（7）-(8)+图片链接

路上颠颠簸簸的，到处是比车还高的野草，带有像芦苇白绒绒的穗。这里本来就没 有路，车子走的多了，就压出来一条路(哈哈，鲁大人说的！)，不过车轮印子在哪 个方向都是。这本地司机还挺认路的，要我开，那里都是路。阿猫他们从来不自己 开车。要是不小心碰到人，本地人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先把你打的个半死再说，退一 步说本地司机跟本地人互相好遘通。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从老疆扯上小河北。阿猫说小河北的女朋友有爱滋。我一下明白了为什么小河北老 是一个劲地问我爱滋病和HIV带菌者的区别，还有阿猫他们吃饭时为什么要用公共筷 子夹菜。我说为什么还跟她来往？“不听，有什么办法。”阿猫说为这事跟他吵过 好几次，他既不好意思在当地检查，又不想回国去化验。我心里为小河北担心。挺 聪明的一个人，为什么会这样？感觉好这个东西是使人迷糊，越是迷糊感觉越好。 前几年我听阿猫说小河北的女朋友死了，至死前小河北一直陪着她，还亲自给她安 葬了。之后小河北离开了非洲到了上海，在一家外资公司做。这公司录用了他是因 为他在简历上写上了在非洲阿猫这个也算得上“公司”的公司干过，加上还懂法语。 没听说他染上了爱滋。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到了不是码头的“码头”，就是岸边而以。不过我看到了刚果河，这令我兴奋起来。 来前我没研究过刚果河，回去后查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刚果河长4,375 公里，宽0.8 到16公里，每年天上要往刚果河里里灌70英尺(17,780毫米)的水，是除尼罗河外非 洲的第二大河，主要是在扎伊尔境内。我不知道我们到的这个地方有多宽。水不太 清，大慨是上游刚下过大雨。看到不远的河中有些小陆地。天阴没太阳，水上的雾 气没全散，看得见有大慨是野鸭的鸟在水中，在水面飞，但看不到对岸。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岸边有两条独木舟的船，靠船尾挂着个带螺璇浆的小马达。林尔中走下去跟船主谈 了以后，回到车里拿了一小塑料桶的汽油。NND， 又是没油的。发动了半天，马达 响起来了，像个手扶拖拉机的声音。司机留在原处看车。我把鞋脱了，裤腿卷起来， 和阿猫林尔中从水中走去。水还是挺凉快的，我下意识地向周围看了看，好像没水 蛇。我笨，上船时滑了一下，差点把船弄翻。可能是坐在车里时间太长，膝关节不 灵光。这是用一根大树干挖成的独木舟，窄窄的一条。这样的船我只在电视里看过， 挺结实的，但很旧，发黑了。船底很脏，我没管，把P股塞了下去，左右还能动。我 很高兴，在这独木舟上，我成非洲人珞！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四个人在这独木舟上，搁浅了。船主也没跳下水去推，用一根棍子左一下右一下的 把这独木舟推出去了。马达挂上挡后，我们出发了。林尔中说去看一个小村庄，在 对岸，要开一个钟头。看不太远，我只往附近的水里看，想发现什么鳄鱼之类的水 兽，没看到。我问林尔中这里有河马吗？河马这动物有意思，小时候河马给我的印 象是屁股的屎往外一喷，那小尾巴就像风扇一样转起来，把那绿的黄的东西打得满 天飞。林尔中不知道中文“河马”是什么动物，我本想做个动作示范一下，但怕一 站起来把手向后一甩会翻船。跟他解释不清，我也没看到。小鱼和捕鱼的鸟倒是不 少，叫不出名字来。蝴蝶很多。偶尔间看见一艘冒着黑烟的机动船顺着河道航行。 刚果河是扎伊尔的大动脉，从东部北上向西又绕回到南边，山不转水转，你不转有 人赚。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谢天谢地的，这小马达没坏，我们到达了披岸。我说这不是到了刚果共和国？林尔 中说差一点但还不是。小村庄的妇女和小孩早已排成一列在岸上看着我们。爬上岸 后，小孩围上来伸手要东西。我想这一定是游客经常来的地方。妇女们没上来要东 西，站在哪里，嘴巴裂开，笑得很纯朴，很少见得到。没有穿鞋的，小孩没上衣， 再小一点的光着个屁股。林尔中有经验，早就给我们分了些糖果和一些小玩艺。我 掏出来给小孩分了点。他们跟金沙萨城里的人也没什么分别，大扁鼻子高额头，脸 上也没画上些什么鬼符，鼻子上也没穿根小骨头之类的，头上也没各式各样的羽毛。 这林尔中可能带我们来到了一个已经有点开化了的地方。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房子是泥巴的，上面是矛草。我站在门口向里边看了一下，阳光不好，黑黑的。味 道很不好，有点酸酸臭臭的，我没进去。有个一片片竹子作面的床，地下好像有些 草或是动物皮之类的。靠门的墙边有个电动缝纫机头壳(里面空空的)，倒在哪里， 上面全是泥巴。这引起我的好7。阿猫告诉过我曾经有个台湾人在金沙萨办了个制衣 厂，后来一个骚乱，整个厂都被搬空了。我想不通为什么这机头壳会来到这么远的 地方，该不是那个金沙萨城里人拿来骗乡下人的吧？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林告诉我那酸酸的味道是从当地人做的一种土酒(宗榈酒？)来的。我问他们吃什么？ 林说鱼，猴子和一种像木薯一样淀粉的东西。我没看到烤好的猴子，只看到好多烧 焦的小鱼放在石板上，沾满了苍蝇。阿猫发现了用绳子绑起来的一只小猴，不怕人， 想去逗它被我一把拉住。猴子传染疾病，死人的EBOLA病毒 就是从扎伊尔的猴子传 出去的，美国的一个实验室因EBOLA病毒死了个管猴的人。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一共有三个小土房。离房子不远的地方种了些稀稀拉拉的甘蔗和木薯之类的，远一 点的地方就是杂草丛生的小灌木林，再远的地方可能是大森林。没什么高山。我向 树密一点的地方走去，示意叫小孩子们别跟着我。我躲在爬满藤的小树后面，肥沃 了一下非洲的土地。完事后那小孩轰的一下都往那里跑。可能没发现有什么不同的， 又跑了回来。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我到处窜了一下，看到几根守猎或守鱼的尖棍子，一些打鱼的小网子(尼龙的，有些 土绳子把破洞补上)。这里没什么特别的东东。不像探险电视里的画面，我的猎奇心 也淡了下来了。这就是扎依尔的农村或者叫猎村。我们处处被小孩和妇女跟着，对 我们评头品足的，像是从没见过黄种人。他们才是对我们有猎奇心。我大腿上被蚊 子咬了几个大包，好痒，是隔着裤子叮的。我没有见阿猫和林尔中这里抓抓那里摸 摸的，为什么光找我咬，是我打了预防针的缘故？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时间不早了。回去是逆流而上，时间更长。船离开时，他们在岸上招手一直到看不 清楚。我喜欢在这刚果河上的感觉。叫不出名字的几只鸟在低空飞，后面拖着个长 尾巴。好蓝得天，好静的水，好远的岸边好像有几只大斑马。太阳耀眼，草太深， 忽隐忽现的。再往远望，黑黑呼呼的一片大森林。除南美亚马逊河的原始森林外， 刚果河流域的森林是这地球第二大天然的空气净化工厂。刚果河水流量巨大，有人 记算过，如果在刚果河上筑起个水电站，全非洲的用电也足够了。呵呵，这一天可 能真会来临，人类的子孙后代们惨罗。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回去时经过中国援建的扎伊尔体育场，是够大的。外面的广场也很大，有岗哨。

连结：流经金沙萨的刚果河 http://www.dispatchesfromthevanishingworld.com/dispatch24/kisangani.mov 链接 连结：联合国部队在扎伊尔 http://www.dispatchesfromthevanishingworld.com/dispatch24/Bunia.mov 链接

走的时候在银行门口我碰到了几个德克萨斯州的美国扎伊尔侨民。我对他们很感兴 趣。他说他们是中了移民抽奖拿到了绿卡。我问他们在美国做些什么？他们说是把 旧车旧零件从美国运过来卖。他们问我对扎伊尔的印象如何？我说很漂亮的一个国 家，人们很友好。听到我的称赞，看得出他们得意满足的样子。每个人每个民族都 是这样，喜欢听好的。他们告诉我这个扎伊尔花旗银行有个部门是做私人BANKING， 政府不知道这里面进进出出的钱。他们在哪有个帐户，谈得高兴后说要帮我的忙， 我婉言拒绝了。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货柜已经到港口两天了而拖车迟迟没着落，阿猫要去打通关系。我想看看这扎伊尔 的官是怎样的，就跟着阿猫和林尔中晚上跑到相当于中国交通部部长大人家。我们 是步行去的， 部长大人家只离阿猫的住处两百多米远。在门口对讲机道了姓后，一 个肥壮的仆人给我们开了们，我跟着走进了大院。NND，这里边真有点像欧洲宫廷花 院，弯弯曲曲的小径两旁是剪得整整齐齐的密叶小树，草坪中间有流水的欧式白雕 像。又有点像美国佛罗里达有钱人的家园，四周的几盏小探灯，错开地向天射到高 高的棕榈叶上。车房里露出个LEXUS骄车的屁股。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一个穿着半截袖子非洲长袍，挺着个大肚子的人在门口迎接我们进去，我想因该这 就是部长大人。我只跟他点点头，不敢用法语的“你好”对他说声“绑猪”。他咕 噜咕噜地说了几句，不知道是非洲土话还是法语。走进他的大厅，我们坐在长沙发 上，主人坐在一个背后有豹子皮的单人沙发上。一个肥肥的我想是女主人的中年妇 女给我们端来了咖啡，还有方糖。装咖啡的是很讲究的细瓷杯，带点欧式的图案。 咖啡里已参进了牛奶。我一喝奶就吐，沾都没沾一下。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林尔中大慨是跟他谈拖货的事。阿猫听不懂装懂，笑眯眯地看着那部长。我也不懂， 开始打量这屋里的东东。厅很大，墙上挂着些非洲神神怪怪的艺术品和一只好长的 大象牙，一片不知道是什么的兽皮，棕黑的毛夹着耀眼黄色的条纹。在我左方，一 个宽楼梯通上二楼。看样子是上等好木做的，深色结实光亮。楼梯旁有个黑色的西 方小天使木雕像。我正面有个架子，上面是一些工艺品的小摆设，我注意到了有一 尊白色的肚子美笑和尚，这该不是阿猫送的吧。穿过一道门，里边是个看来是吃饭 厅的地方。一道墙挡住看不全，像有个小酒吧。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林尔中把一叠20块一张的美钞放在哪非洲大茶几上。阿猫拉了拉我的手，我和他们 一起站了起来。我看见他们点头哈腰客客气气的样子，也跟着表示了一下。这部长 这时笑容可掬，一直把我们送到院子的大门口。我问阿猫给了多少？他说500块。我 说人人都这样送？阿猫说是的，还得层层给。我问那笑和尚是不是他给的？他说不 是。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一天后两个货柜运到，十几个海关人员验货，之后每人拎了两双鞋走。我跑进那当 仓库用的别墅看了一下，全满了。阿猫和老疆从几个打了记号的箱子里取出些私货， 什么罐头，药物，高压锅等生活用品。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我就这样混了几天，跑到山顶去过看金沙萨的夜景，跑到其他中国人家里去做过客， 跑得中国领事馆去看阿猫和其他中国人的调解。在中间的时候我跑到马路对面的美 国领事馆被挡了出来，我忘了带护照，口说没凭。NND，中国领事馆也没要我出示证 件。最后一天，阿猫说去买些非洲的工艺品让我带回去。我不敢要象牙的制品，我 也不敢要犀牛角羚羊角之类禁物，只要了点木制品还有一个绿色玉雕的乌龟，背上 背着个大绿蛋。趁我不注意，阿猫把一个非洲妇女象牙雕塞进了我的书包。幸亏不 大，一路上没被查出来。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飞机是晚上开。出关时两个带袖章的扎伊尔人要为我打防预针。他们一本正经的样 子把我弄笑了。我心里想，这班人有没有搞错啊，进来时没要我打，出去时才叫我 打？！但我也不敢有半点怠慢，在我的背包里7翻8翻地找到了那张黄页预防注射证 明。他们可能不懂英文，但知道这注射证明是黄色的。看了半天后，说了声“USA” 就让我过去了。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出海关很容易，阿猫搞定了。他放了两万美元在我托运的行李中，那是让我从美国 寄给他老婆的。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法航不相信札伊尔的边检人员。上飞机时，旅客的机票，证件和随身行李还要被法 国人亲自在飞机旁边，打着探射灯再检查一遍。检查我的是一个鼻子又长又尖的人。 他把我那瓶没打开过的水盖子拧开，大慨是想用鼻子去鉴别一下那是不是有毒的液 体。谁知他一个不小心，尖鼻子插了进去，拔出来时鼻尖挂着些水珠。我心里暗暗 发笑，他真是个没常识又一丝不苟的人。给他留了个面子，我上飞机后才把那瓶水 给扔了。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

起飞后我看了一下灯光点点的金沙萨，然后闭上了眼睛。大猩猩没能看成，但我到 过非洲了。(没了) (海纳百川 www.hjclub.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