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锦格的连与对
王彭年
日前,自号疁城四皓的汪统、翁一心、龙潜、叶羽四位老先生,在来信中指出:
"对于碎锦格的要求,请考虑是否更严格些。除了题面各字在联句中'不得相连'外,其
在上下联的位置也须'不得相对',这才碎得沏底。可惜十六期入选的三十联,仅有半
数做到这样。"
意见很对,碎锦格确有"不连不对"之说,特别在有些地区对此更是重视。不过,
总体情况如何呢?是否各时各地都遵守"不连不对"呢?到是值得考察一下的。
"碎锦",通常是指嵌四字以上而不规定位置的诗钟而言。嵌四字以上的诗钟相对
地说比较难做,传世作品本就不多,前在《嵌字格》一文中,举了几个例子,大多是
"不连而对"。 偶亦有例外,尤其是五个字的碎锦格,如前例中的"山冷微有雪",还
有如陈锐所作的:"湖南官银行":
湘南碧草湖千里 官阁银筝烛两行
但还是"不连可对"居多。
嵌四字的诗钟就不同了,以前所举的"君平卖卜"、"大风打狗"就是"不连不对";
在易顺鼎辑编的《吴社诗钟》中,四字碎联虽则不多,却全是"不连不对";其他名家
作品也是"不连不对"为多。但是,违背的例子也是很多的。清· 丁治棠《仕隐斋涉笔》
中所记录下来的四字碎锦,就有不少是"不连而对"的。1919年,上海广文书局出版过
一本名为《游戏大观》的书,其首章首节即是诗钟。先是介绍诗钟的各种格式,然后
在各种格式各举例名家诗钟作品二至十联,以供观摩。碎锦格举"雪练西瓜"十联以作
范例,其中竟有八联都属"不连而对";其列于起首的三联也都是"不连而对",抄录如
下:
瓜皮雪泛西溪艇 练影江涵北固楼
西登雪岭逾沙碛 南渡瓜洲入练湖
东海雪涛飞练影 西楼瓜果拜针神
另外,1941年汇辑的《萍社诗钟》中,四字碎锦之作只有一课,题为"春意阑
珊",在所收的十五联中,属于"不连可对"的亦有十联之多。近年发行的《中华谜
联》,在总第七至第十期上刊登了近人寇梦碧等的《七二钟声》,其中四字碎锦有
"雨新窗美"、"螭玉杯飞"、"春花秋月"等十三课三十馀联,属于"不连可对"的竟占
多数。从这些情况看来,"不对"并未能成为大家所必须遵守的准则;而"不连"则基
本上为大家所共守,虽也有例外,如前文所举的"形连意断"者,在《萍社诗钟》和
《七二钟声》中也存在,甚至还有形连且意亦连的作品,但到底是极少数,也是不
足为训的。
碎锦嘛,应该是碎得愈彻底愈好,题字相对也就显得不够沏底了;因此从诗钟
欣赏的角度来说,不连不对要比不连可对更能显出错综之美。而从诗钟创作的角度
来看,不对相对于可对而言,是增加了一个限制条件,当然也会增加难度,故不连
不对要比不连可对难,特别是对某些题目更是要难得多。在《新时代谜坛》诗钟参
作中,有一课为"一二三四· 碎锦格",我曾以下列作品夺魁:
四邻静寂三更后 二鬓萧清一镜中
由于题字全为数字,彼此自然成对,故不连而对是容易做到的;但如不连不对,
势必要采取特殊措施,或在句中再增加四个数字方能遂愿,这就难得多了。是故,这
期参赛作品中,几全为不连而对者。我曾化了较长时间,另拟就一联不连不对作品如
下:
三千里寄一孤客 廿四桥依十二栏
斧凿痕迹太深,可勉强称为巧作,但决非佳作。近日又看到一联:
一月二星三宿四 春风冬露夏霜秋
那更是一蟹不如一蟹了。
由于亲身体会有此难度,再加上前人对于"对与不对"也未形成共识,故我在《嵌
字格》一文中,对此避而不谈。但不谈并不等于认为无所谓,总结一下我的看法是:
碎锦格诗钟应以不连不对为好,但如不连而对也是允许的;当然在第其甲乙时,也要
考虑这方面的因素了。
——转自南京新世纪灯谜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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