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谜辩源》续笔[游子吟论坛]

《灯谜辩源》续笔董书祥传统的看法认为,灯谜的前身是谜语,它承传了谜语的衣钵,保留了谜语的基本结构(谜面、谜目、谜底)以及供人猜射的性能。因此，许多研究和论述灯谜的文章和专著，在介绍灯谜之源时，实际上都是在讲谜语的起源与发展，与灯迹之源几乎不关痛痒。就不会产生灯谜这个艺术品类。然而，因此便认为两面三刀者同根同源，相承一脉则未必尽然。马克思认为，人体解剖更有利于加深对猴体解剖的理解。这个道理在考察意识现象的场合也同样适用。我们试以谜语整体与灯谜整体相比照，后者除具备前者的形态和功能之外，其艺术特色的区别，主要有四个比较显著的特征。一．结面方式的不同谜语的谜面多采用山歌民谣的方式，如： “麻屋子，红帐子，里面睡个白胖子。”（花生） “阴山后，一把伞，收不拢，撑得满。”（蘑菇）这种形式即像童谣又像顺口溜，便于口头传诵，为世俗所喜闻乐见。灯谜的谜面除引用成句和部分短语外，一般都要有所凭借。或自撰五、七言诗句;或借章回目的结构;或仿词曲的长短句;或模拟小说中语气;或类如古文文言;或作对句联语.当然,口语化谜面也不鲜见,可无论哪种,其结构均与谜语大相径庭.可以说,前者是诗歌式,后者是词语式,对灯谜设面产生影响的不是谜语,而是谜以外的别种文化。二.艺术标准的不同谜语和灯谜，尽管他们的创作目的都是供人猜射，可两者艺术要求并不一致。前者体现在“隐”后者突出于“变”。谜语是针对谜底的特征，通过谜面隐约的表现出来。想说又不明说，谜面与底的意象并无二致。与此形成鲜明对照者，灯谜的面与底是一对矛盾体，它的艺术要求，或者说它的极致是要能产生别一种解释的效果。这就是它奉为圭臬的“别解方成谜”、”谜贵别解”。这种作为灯谜“灵魂”的艺术标准与谜语大异其趣。三.创作对象的不同谜语是事物谜，它所描绘是形体式状态，是具体的事物。灯谜是文化义谜，它所表述的是词语（含部分字谜），是抽象的概念。前者的猜谜靠日常知识和领悟，没有文化便无从问津。前者的创作思维是从可猜性出发，后者的创作思维是从变义性出发。二者可说是泾渭分明。四.创作手段的不同创作手段即制谜方法。谜语的创作方法是利用某一事物的形态，特征，用途以及与人们的关系等进行比喻、形容、描述。例如咏物诗一般的直陈其事也无不可。灯谜则是利用汉字一字多义、一义多字；一音多字、一字多音等特点，运用相应的谜法，（据介绍有24种之多），使不同含义的矛盾双方，在谜面的表象中得到统一。这些谜语，除对字形所使用的增损离合、方位批示那部分外,其余用典、借代、问答、计算、反射、承启等皆灯谜之“专利”。此外尚有成句挂面的方法，谜格与谜面加注的方法等等。这些皆谜语千余年发展史中殆无先例者。以上这些特征在灯谜中不是个别地区、个别谜作者和个别伤口的偶然现象,而是相沿成习的普遍特征。这些特点在艺术创作上又不是无足轻重,可以等闲视之的细微末节,从谜面结构,创作方法到创作对象及艺术标准,几乎包括了谜艺的全部。值得注意的是，这些特征又都是谜语所不具备的。血型不同，遗传基因不同。辨别灯谜的渊源时不得不追溯潜藏着能够生成文义谜独有的特征的、广袤的社会科学各个有关领域。这种沿迹寻踪的搜寻，注定不会如谜语史那样齐整醒豁，却也并非无措手足。比如柯国臻等到几位先生合著的《中国灯谜知识》中云：明·文学家、书画家徐渭，第一个从《论语》、《孟子》上摘句制谜。如“问管仲”（打一字）谜底是“他”（《论语》有“问管仲，曰：人也”）；“何可废也，以羊易之”“四书”、“五经”摘句制谜，一时成风。如果以上的开端；启下、断读等谜语的运用；伤口不依本义的风格。其不沿袭谜语另辟蹊径之处有目共睹。陆滋源先生在《中华灯谜研究》一书中曾言：“谜事发展至明代发生了质的变化，灯谜从谜语中派生出来，立户自成体系。”这一切合谜学历史的自积极参加和改造，使传统的民俗谜语伐毛洗髓，脱胎换骨，完成了从事物谜到文义谜质的蜕变，揭开了谜学史上崭新的一页。而这之前，可以纳入谜史的各种谜也好，字谜也罢，都有没有能够导致和形成“质变”的“基因”。因此，明以前的谜史，实际上只是“谜语的形成史” 灯谜能从谜语中分支立户，脱颖而出，说明两者有着质的不同。探索这些区别于谜语的特征是如何产生的，则是研究灯谜之源的切入点。无论自然科学还是社会科学，所谓的研究无非是用“已知”去求“未知”。我们现在研究灯谜之源，已知的部分早提在那里，可未知的是什么样尼？兹不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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