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的信里提到卷帘格,这次就说它吧,其实你已经知道它是要倒读的了。“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难道李白在哪里见到过这样一位楚楚可怜的美眉,不然怎能写得如此传神?
有一个英文谜:nam(五言唐诗一句), 底就是这首诗的第一句,意思就是美国话的人(man)的卷帘格。我是南方人,可能是因为这里风沙少的缘故吧,门口一般是不挂帘子的,到了北京才见得多一些,不过也都是棉布帘,不大见着珠帘,更不知道是该怎么卷的,这样聊聊也不过是附庸风雅而已。你信里说的不错,秋千是两个字的,把秋千荡高点头脚就要颠倒了;卷帘是三个字或者三个字以上的,从下往上卷。我出过一个谜:谍报员之死(后主词一句,卷帘格)。回想起放假前在北京的那一段日子,果真是恍如天上人间啊!
“卷帘”这个名字真美,“手卷珍珠上玉钩”,那是一副怎样的美景!一双纤纤玉手从珍珠穿就的帘中穿过,将珠帘分开,再将一条条珠穗收拢在一起,挂在一边的玉钩上。
“卷帘人”也应当是一个特定的称谓,卷帘的人应当是纤娜、轻盈的少女,每日清晨,专门从事这项打开深闺与外界屏障的工作。
我小的时候,家里挂的帘子是用一种珠子(好像是一种什么植物)一颗颗穿成的。大概有一点珠帘的意思吧,(当然,真正的珠帘应该是珍珠或水晶之类的东西)这种帘子轻巧、美观。有人要经过门的时候,一手撩起帘子,跨过门槛,随手放下帘子,哗啦的一声——珠子相撞的声音——不大,但透着清爽。如果是夏日的正午,屋外的知了没完没了的叫个不停,热气蒸得人发昏,正烦躁的时候,听到门帘一响,到觉得平静了些。
可惜由于它不耐用和相对复杂的做工,现在几乎已经绝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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